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勅令(洛人欲)高分小说推荐

勅令在线阅读

勅令

洛人欲

玄幻·东方玄幻·6.69万字

连载 | 更新时间 2024-10-15 18:44

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,既能催生妖魔鬼怪、也可粉饰长生久视孤独人......

推书试读:第1章 旧人

  七月十四,地官的诞辰在即。

  亥时,一座荒村的灵堂里,少年手捻清香三柱,云集的神态各异,到底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丧门星。

  当年刘老太的小孙女有幸被县令相中,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,只是......

  轿夫山路暴起,新娘子失了清白身,没过多久就诞下了一子。

  洛星辰,这是少年离家后给自己取的名字,幼时克死母亲,被接到了石镇。睡柴房、游山水,是棺材里的老人从嘴里扣出吃食让他活到了今天。

  依稀记得,一场大病,高烧不断,村里神婆看过,让二老准备后事。太公看不得妻子一把年纪了还学小孩撒泼打滚,于是在第二天的清晨,他便端着一碗混着草药的符水灌入了曾孙的口中。

  打那之后,洛星辰只要一有机会,就会潜入太公房间,把床垫下的那本书偷来。虽然看不懂,但也翻得乐呵。与邻家知书达理的姐姐做了朋友后,认识了字,偷书的次数就多了。有次看得实在太过入迷,夜幕时分也未去还书,险些被太公发现。

  祥和的心境被搅乱,妇人从卧房里缓缓走出,“时候不早了,烧完纸你就去睡觉吧。”

  来人是洛星辰的大姨,在他还未出生前就曾撂下无数狠话。还在襁褓中时,洛星辰就被她丢在神仙丘中,险些被狐狸叼走。不同于野种这个称呼,尹祁这个名字是太公亲自提笔写下的。

  疲惫在话中显,肝损,应当是熬夜所至。

  洛星辰轻声道:“我回来时在马车上歇息过了,不是很困,今夜由我来守灵便是。大姨操劳多日,也该睡个好觉了。”

  妇人愣神,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要说些什么,一摞黄纸脱手而出,槐黄落雪衣。

  尹祁讥讽道:“我可没有听不懂人话的野种外甥。刘筠,带这个瞎了眼的去你王婆家里,可别让这个废物跌进山沟里了,死了晦气。”

  顶着她口中的三层身份长大,使得洛星辰的心性远比同龄人成熟。在灵前被羞辱,也只是耸了耸肩,跨过门槛离去。

  刘老太膝下四子,男女对半,表弟刘筠是大姨婆一脉。早熟,有着一张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脸,搭配着虎背熊腰的身躯,散发出的压迫感就是路边的狗见了都要摇尾乞怜。

  狭长的小巷再不能容纳二人并肩行。身后脚步沉重,那年春节,羸弱的孩子之所以被斜雪倾轧,后者功莫大焉。

  洛星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:“你奶奶这几年对你怎么样?”

  刘筠愣了一下,随即回道:“还好吧,最近她都没怎么管过我了。”

  洛星辰点了点头,在迈出小巷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,“胆子大些,到底是你的亲奶奶,不会害你的。”

  苏式园林,乃融自然山水与人工雕琢于一炉,以精妙之布局,深蕴文化之内涵,构“小中见大”、“意境幽远”之诗境。

  王婆家就完美地做到了这些,穿过月亮门,曲折的长廊在微弱的月光下投出斜长的影子,荼蘼攀栏而上,花渐枯萎,淡雅清香。

  乌篷船上悬挂的油纸伞晃动着,风与流水回荡在耳边。忽然!凄厉的鸟鸣划破长空,身后虚幻的脚步由远及近,在转身的刹那又突然消失。

  “哥,你快来,王婆家二楼可凉快了。”

  刚一跟奶奶对上视线,刘筠那大嗓门就哑了大半,尹月椿年过半百却有着一头乌黑的浓发,岁月在她尖酸的脸庞上刻下了层层沟壑。她双眼眯成条缝,目光在门外不速之客身上来回打量。

  “月椿,容我直言,你家这后生肤如凝脂,俊秀非凡,与闺中女子相比亦不遑多让,想必令许多未婚少女为之倾心。常言道‘肥水不流外人田’,何不将这桩美事许给我家那位待嫁的千金?”

  与身形佝偻、脖子短缩,穿着大花红袍的闺中密友不同,王折彩举手投足间便能将简约的夏裳撑出一抹古典优雅。

  “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,这个瞎了眼的怎么可能是我家孙崽?这个背时鬼是月倾她家里那个短命鬼生的。”

  尹月椿言语犀利,丝毫不在意口中的背时鬼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寄人篱下的孩童。

  花甲之年戾气更胜往矣。

  王折彩悄然抽出丝巾擦去领口的唾沫星子,随即一抚额头哀怨道:“哎呀,我这记性真是越发不济了。对了,月椿,你可还记得,你曾言及对鸢尾花情有独钟?自你离别之后,我每逢花季,必不忘亲往后山,采撷那含苞待放的鸢尾,细心晾晒,制成香囊,以寄思念。稍待片刻,我这便去取来赠予你。”

  主家离去,太师椅上的老人又将矛头指向楼梯上的二人。

  不免有些阴阳怪气,“我这老姐妹一天了都好好的,怎么偏偏这一下就犯了老毛病?真是奇了怪了。”

  刘筠脚步顿住,旋过半身道:“你这老毛病就不能改改吗?”

  瞧见孙儿翻起的白眼,尹月椿气不打一处来,“你是忘了八岁时发那个高烧,在床上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了?这背时鬼都害了这么多人了,你非要哪天又着了道,再来求着奶奶想办法救你?”

  八年前的盛夏,一场捉迷藏。两位玩伴,一失踪,一中咒。

  她的嗓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,刺耳而尖锐,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控诉着什么。望着那因夸张而戏剧化的动作,刘筠强忍心中不适,来到窗边低声道歉。

  更多是为多年心中愧疚。

  尹月椿还在喋喋不休着:“老天爷啊,您这是咋个不开眼呢?这挨千刀的孽障,害了那么多人,咋就不早点收了他去,偏要挑这节骨眼上回来,给咱家招灾惹祸!”

  子时。

  随着地壳下的那扇大门被缓缓推开,石镇的上空蒙上了一层素色薄幕。霎时间,原本清冷的村庄多出了上百道模糊的身影,各家窗前各有驻足,悠扬的低吟遍布整座村庄。

  夜幕低垂,仿佛要压垮它所笼罩的一切。

  笃笃笃。

  突兀的敲门声将洛星辰唤醒。他的喉咙干涩,声音略带嘶哑,“稍等,马上就来。”

  这么晚了,谁啊。

  洛星辰点燃床头油灯,微弱的光线让他的瞳孔有些许不适。

  笃笃笃。

  洛星辰拿衣服的手愣在了半空。

  出什么事了吗?

  就在他这么想时,那敲门声竟是愈演愈烈,当洛星辰皱着眉头走到房门后时,墙外突起一阵狂风。鬼哭狼嚎声挤进了屋内,面前挂着的叶脉绣如刚离水的鱼儿般不停扑腾。

  砰砰砰!

  近乎疯狂的砸门声刺激着脆弱的耳膜。

  刹那间,房门被猛然掀开!

  阴风肆意地袭来,带着腐烂的恶臭将洛星辰的衣袍被刮得猎猎作响。

  一切重归宁静。

  令人发指的是,洛星辰观望许久,却是在门外连个人影都没瞧见。渐渐地,树影不再摇曳。

  哒~哒哒~

  熟悉的脚步声在楼下响起,洛星辰视线横移,目光停留在了那楼梯口,月光诡谲,发顶浮现,心跳随着逐渐清晰的脚步加快。很快地,一个手握圆球的中年男人就映入了眼帘,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,看不真切。

  圆球似乎是刚从湖中里捞出,稠液落在地板上,激起阵阵涟漪。鬼使神差地,洛星辰将手中烛火移了过去......

  借着摇曳的烛光,洛星辰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看清了那个男人怀中抱着的物体。不是蹴鞠也非鸟笼,而是一颗人头!一颗自己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头......

  那是,自己的头!!!

  面容苍白如纸,双眼空洞而绝望,脸上的肌肉因恐惧而扭曲,嘴巴张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,仿佛在无声地尖叫着。从那深邃的喉咙深处,一条肿胀的舌头,缓缓滑出,像是一条死蛇般软绵绵地垂落!那令人作呕的气味,就源自于他舌尖滴落的黏液!

  洛星辰感觉自己脖子上轻飘飘的,他想要后退,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,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窜入了颅内,男人手中的头颅直直地盯着他,眼神里充满了死亡的冷漠和嘲讽。

  烛光,熄灭了。整个空间都被黑暗与恐怖的阴影所笼罩,毫无征兆地,一只冰冷且僵硬的手就这么搭在了洛星辰肩头。

  “小友,我们换个头如何?”

  ——

  洛星辰猛地从床上坐起,他喘着粗气,汗水浸湿了衣裳,睁开眼,所见一片虚无,“都瞎了这么久了,我在期待什么呢。”

  难得做次这么真实的梦,洛星辰没了睡意,正好屋里有笔墨,就想着画几张平安符赠给朱慧,毕竟不能让别人白帮自己看摊子。

  想到那名腼腆的女子,恐惧的余味一时散去了不少。掏出黄纸就是画,笔下云篆,极具神意。

  忽来一曲笛声悠悠,惊得洛星辰娇躯一颤。

  现在的脏东西都这么猖獗了吗?地官过寿,你在阳间奏曲?

  虽然某人没注意到自己不点灯坐在桌前画符的行为也很瘆人就是。

  湖中亭。

  月华轻洒,画面的中央是一道极具风情的背影,高挑的身材在开背旗袍的勾勒下更显成熟韵味,肩窄腰细,梨形线条爬过高山流转至那丰满的大腿,镂空布料轻掩,泄出三分女性风华。

  青丝轻绾,肌肤如瓷。晚风拂过,曲调高昂,佳人转身的瞬间秀发飘扬。

  娇颜妩媚天成,上翘眼角旁那颗泪痣,让她的笑容更添几分独特的魅力。

  相信没有任何一个男性能拒绝如此完美的尤物,当然,除了洛星辰,他瞎、看不见。

  一曲终了。

  “你是何人?怎会出现在我家院落。”

  清冷的声音让洛星辰一时恍惚,“好久不见,婉秀姐。”

  玄鸟下俯,恰似归雁划过肩头,一双美眸凝视良久,直至记忆中的旧人与眼前人相重叠。王婉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声音不禁有些颤抖,“阿洛?你...你不是已经死了吗?”

  死去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,相信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震惊。

  洛星辰沉思少许,如要解释的话把每年写给太婆的信找出来就好了,但他并不打算这么做。

  少年呆滞地站在原地,像极了玄书中记载魂魄不稳的情况。

  对了,今天好像是中元节?

  王婉秀平复心情后将悬在他头顶的手比划到自己的胸前,“这么多年了,你也没怎么长个嘛。”

  洛星辰无力地依靠在亭柱旁,语气中带着三分虚弱,“没办法啊~婉秀姐,我买不起吃的,整天饿肚子当然长不高啦。”

  王婉秀眉宇间攀上几缕急切,洛星辰躲开伸来的柔荑,顺势坐下后故作愁容道:“婉秀姐,我身上要是沾了阳气,会被青灵帝君他老人家拿鞭子抽的。”

  那年雪下得出奇的大,不少炉火边取暖的老人与房子一同被压垮。

  王婉秀发现少年离去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,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,进村唯一的路被封,她就去了后山,寒风刺骨,路很滑,走了很久,临近那座菩萨庙下,尤不死心。

  “刘奶奶在几天前走了。”

  洛星辰嗯了一声,在怀中掏出话本,“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看的那本湘妃子吗?我在下边遇到了写这本书的老头,从他那里‘借’来了这本续篇。”

  其实是洛星辰闲暇时自己写的,给那段“心悦君兮君不知的爱情”画上一个了圆满的句号。

  心弦轻颤,确认面前人身份后王婉秀柔声问道:“名字呢,有给自己取好吗。”

  问的是少年姓名,二人曾有约定,女子取姓,少年思名。

  美颈顺着所指之处扬起,彩绘墨海,一抹月池,云纱轻浮。

  失去所见一切后,指引我的,是幼时所见,浩瀚繁星。

  洛星辰说道:“星辰,还不赖吧?”

  王婉秀跟着重复了一遍,“真教人怀念啊,初次相遇时,我同你现在一般年岁。现在你长大了,我却老了。”

  洛星辰轻笑道:“在我心里,婉秀姐永远都是婉秀姐,初见时那份惊艳,放在心里多年,始终未曾改变。”

  玉腿交叠,王婉秀轻晃脚尖,“若你瞧见我现在这般模样,就不会作此念头了。别忘了,我可比你年长整整一旬,按理说,你该恭敬地唤我一声‘姨’才是。”

  是啊,再美的鲜花也会枯萎。

  低落的情绪溢于言表,少年亦如从前那般。

  竹笛横身前,一桩旧时约。情节老套,无非等我长大种种。

  只是阴阳相隔,难免哀怨。

  闲聊围绕着过往展开。

  “婉秀姐,要是我还活着,你愿意履行当年的承诺吗?”

  “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。”

  “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诶,你竟然还想着唬我!”

  少年清秀,尤为俊俏。

  王婉秀一时入神,待到追问,这才娇羞,答复入耳声如银细。

  良久。

  一声鸡鸣。

  洛星辰摇晃着站起身,抓着右臂向上伸展。

  “婉秀姐,我要走了。”

  王婉秀把玩着手中长笛,视线聚焦荼蘼花,花开极盛,洁白而又恬静。

  “婉秀姐,我阴德圆满,这次回去...就要投胎了。”

  “最后一次,你能像以前一样,抱抱我吗。”

  离别总是如此。

  香风扑面,奋力相拥。

  大雾朦胧,模糊了二人的身影。

  沉浸温柔乡中,直至喘不过气,洛星辰才主动挣脱。

  女子何等聪慧,瞧见少年狡黠的笑容,豁然开朗的羞愤之外,更多的是源自心底的惊喜。

  等王婉秀回过神来,洛星辰已经撒丫子跑路了,那矫健的身影,哪里还有半点颓然之色?

  “例行晨练,先走一步~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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